金像访谈 | 崔小曼：推动行业摄影向前发展
张晓寅：您是何时与摄影结缘的？我听说您还做过影视摄像工作，这对您后来的摄影有何影响？
崔小曼：我上初中后，家里有了第一台海鸥120单反相机。那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在湖北襄阳，逢年过节家里人合个影，来个亲戚拍几张照，由于当时胶卷很贵，我们收入又不高，所以用得很节省，一卷胶卷要分几次才拍完，主要用于拍纪念照。20世纪70年代中期，我开始和朋友一起接触暗房，学会了冲卷、放大等。1979年，我回北京后，就在原纺织工业部情报所声像室工作，那时候，国家开始加大各部委科技信息研究工作的重点扶持，我们单位的照相、录像设备都非常好，很专业。我也就成了一个专业的影像工作人员。当时，我主要以电视制作为方向，电视制作包含的范围比较广，编导、摄像、剪辑等，片子类别包括纪录片、新闻片、电视剧、广告等，机会多，锻炼人。那些年，我学了很多，也担任过各种电视制作人的角色，拿了一些奖项。
拍电视剧对我摄影技术的提高有很大帮助。我拍第一部电视剧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摄像工作让我掌握了很多构图、灯光布置的技巧，为我之后的肖像摄影打下了牢固基础。1987年，我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一分校摄影专业，开始为期3年的专业学习，并以平均分数高于90分以上的优异成绩毕业。此外，在为北京电视台做专题和新闻拍摄、采编的这几个阶段，我的新闻采编能力也迅速得以提升。
《纺织记忆》：上世纪50年代初，西北一棉，第一个落户咸阳“纺织城”成为中国纺织生力军，为解决中国百姓穿衣难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也是咸阳、乃至中国最后一个离开“纺织城”的棉纺织企业。
《纺织记忆》：遗留下的厂房，依旧可以见到上世纪50年代中国新兴的五大棉纺织基地国企的踪影:统一的阶梯式厂房和T字形大梁，就连车间中间悬吊着的时钟都是一摸一样。
《纺织记忆》：铁锈斑驳的马达与原始的按钮开关，述说着他的历史，铭牌上标记着他的出场日期。
《纺织记忆》：“十二五”期间，一座座新兴的纺织工业园拔地而起，昔日的棉纺织基地逐步消失，过去令人羡慕的棉纺织厂成为历史的记忆。“规模集约化、生产自动化”，中国的棉纺织工业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图为:无锡一棉纺织集团全自动化的梳棉机。
张晓寅：您从事纺织行业影像工作40余年，围绕行业发展，您是如何将摄影融入其中的？
崔小曼：自1979年起至今，我一直在纺织行业从事影像相关工作，从未间断。当然，其间我也做了一些看似与摄影无关的工作，如1995年我开始做全国性的服装设计大赛、电视剧的后期剪辑；2005年至2010年，我担任新丝路模特经纪公司北京分公司副总，还负责过高级男装“罗马”品牌推广，策划过几场轰动京城时尚圈的男装秀。2010年，我受邀到中国纺织摄影协会任驻会负责人，算是正式回归“摄影圈”。
我是一个对任何工作都十分严谨的人，从事纺织行业影像工作40余年间，我只要有机会就会下到企业了解其发展情况、设备状况、产品内容等。我认为，只有深入了解自己的行业才能拍出好作品。
20世纪80年代初，我独立完成了几部行业科教片。1991年，我参与策划了《中国纺织工业的技术与思考》电视专题片，任撰稿与导演的我走访了全国多个企业，认真选择每一个镜头角度，完成了一部催人泪下的电视片，这也为纺织行业老机改造、获得国家1亿元基金优惠政策起了作用。除此之外，我还策划编写了多个行业发展专题电视片的解说词。1999年，我拍摄制作的专题片《难忘的一页——新中国纺织工业的发展》收录在原国家经贸委新中国50周年辉煌成就电视片中。这些专题电视片的制作，加深了我对现代中国纺织史变迁与发展的认识与了解。到中国纺织摄影协会后，我分别到上海、青岛、陕西等地收集纺织行业的老照片，建立图片库，先后策划了“艰难历程——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图片展、“中国纺织服装行业改革开放40年”图片摄影展等多个行业展览，借此呈现中国纺织服装的变革与发展。
申报本届中国摄影金像奖的作品《纺织记忆》这组照片，是我通过“来自苏联同一张图纸的厂房”“车间里悬挂的大钟”“机器的铭牌”“计长表的数字”等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画面来呈现过去纺织人的工作环境以及工作氛围。我希望通过一幅幅照片再现过去一代纺织人对工作的无私奉献，对人民的一腔热忱。
《时尚肖像》：拍摄于深圳时装周BBLLUUEE粉蓝时尚专场发布会
《时尚肖像》：拍摄于中国国际时装周刘勇专场发布会
《时尚肖像》：拍摄于中国国际时装周“阿佳娜姆，泽旺娜姆”专场发布会
《时尚肖像》：拍摄于中国国际时装周计文波-“东﹒XI”专场会
张晓寅：您一直深耕时尚摄影，您的申报作品中还有一组《时尚肖像》。您怎样看待时尚摄影的当代意义？
崔小曼：服装设计、生产与制作也属于纺织行业范畴，因此，我们这个产业也被称之为时尚产业。中国的时尚摄影起步较晚，与我们产业发展也有关联。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纺织服装随着产业进步有了较大的变化与发展，时尚摄影伴随着时装模特的出现、时装产品的推广，逐渐被大众接受并对引领时尚潮流、传播前沿信息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时尚T台》:2021年3月5日，北京751D∙Park。继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北京首次举办的中国国际时装周大面试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三千多名中外模特，这对于线下停摆一年的时装周来讲无疑引发了人们的关注。
《时尚T台》:台湾服装设计师潘怡良已经连续8年参加中国国际时装周，通过这个大舞台，她的时装设计能力不断地提高，得到了中国时装界的认可，并于2017年获得了中国服装设计的最高奖项“金顶奖”。她十分看重这个舞台，每一次都亲力亲为的认真准备。
《时尚T台》:中国名模、时装设计师马艳丽在自己专场秀的彩排上对首次进京并第一次走上T台的西藏小模特进行排练指导。
《时尚T台》:中国国际时装周每个场次的衔接都很紧凑，因此，后台工作十分忙碌。图为:化妆师与服装设计师分别为即将上场的模特进行紧急补妆、佩戴服饰。
张晓寅：除了《时尚肖像》外，《时尚T台》这些作品都是在特定秀场拍摄的吗？在这种场合拍摄的最大难度是什么？
崔小曼：《时尚肖像》《时尚T台》这两组片子都是时装周秀场的纪实作品。不同的是，《时尚T台》将镜头对准的是时装周的台前台后，记录了时装设计师在T台工作的瞬间，记录了模特们为时装展示付出的努力，通过这点点滴滴讲述这10年来中国时装T台的变化与趣事。《时尚肖像》则是一组以时装T台上走秀的模特为主体，瞬间抓拍人像。相比之下，《时尚T台》的拍摄难度更大一些。移动的物体、变换的灯光、长短不一的T台以及模特不可控的表情，每一次拍摄都是一种磨练与挑战。这不仅需要拍摄者事先对这场秀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选定拍摄位置还要有准确判断，以获取模特表情的最佳瞬间。
《纺织见闻》：自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之后，中国纺织贸易往来与业界的交流沟通也逐步的加强，为了更好地促进行业发展，扩大中国市场，2004年由北京前往上海的中国国际纺织面料及辅料博览会首展就获得了业界极大关注。国际馆爆满，人头攒动。国际优质的面料让中国的纺织业得到很多启迪，观众的热度也让国外的业界同仁看到了中国面料市场的巨大潜力。
《纺织见闻》：2000年中国的纺织品服装贸易展览会在美国纽约开幕，经过10年的努力推广，中国的纺织品服装在美国及其周边打开了市场，成为中国在美国最为影响力的纺织品展览，并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与认可。
《纺织见闻》：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获得两次全国劳模，西北国棉一厂的赵梦桃被树为全国纺织战线的一面红旗。60年后的今天，在咸阳纺织集团一棉（原西北一棉）赵梦桃小组，“高标准、严要求、行动快、工作实、抢困难、送方便”的精神仍在延续，并代代相传。
《纺织见闻》：中国的纺织业从无到有到，从保障中国人穿衣到成为世界纺织强国走过了百年的漫长之路，经历了几次变革的起伏。今天，中国纺织不仅享誉全球，而且让世界各个角落都有了中国制造，这是一代又一代纺织人的努力，一代又一代纺织人的创造。图为:咸阳纺织集团纺织女工认真观察织布机的运转和布面的质量。
张晓寅：《纺织见闻》是您拍摄的中国在国外举办的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纺织品服装展，这组作品的时间跨度有多久？你想借此表达怎样的主题？
崔小曼：从2004年到2022年，这组作品的时间跨度有近20年，这是中国的纺织品服装产业迅速变化与发展的重要时期。
本组照片通过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在国外举办的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纺织品服装展的镜头，陈述了中国纺织品服装如何一步步走向世界，如何扩大国际市场占有率。以无锡一家棉纺织集团百年庆典中的若干个点看中国纺织工业的变化与发展，以中国国际纺织机械展展台人头攒动的瞬间镜头看中国纺织机械由设备引进到自主开发的辉煌成就，以现代纺织女工精益求精和认真工作的镜头看中国新一代纺织人勇于奉献的时代精神……影像见证着中国纺织发展的每一个精彩瞬间，这也是我想借此表达的主题。
张晓寅：您不仅一直在影像行业深耕，还积极参与组织、策划了众多产行业或摄影相关的活动。接下来。您还有哪些计划？
崔小曼：我现在担任着“大国重器”——产行业摄影艺术大展组委会秘书长的工作，今年第一届展览取得了很好的成果，接下来我们还要做好第二届的准备工作，为中国产行业摄影艺术的推广搭建好桥梁。此外，我还想做一个有关现代中国纺织业的展览。要知道现在中国的纺织产业不仅仅着重纺织品服装发展，我们的科技含量也很高，我希望通过照片让更多人了解我国当前纺织工业的发展情况，看到现代纺织工业的创新步伐。
文章刊发于《中国摄影报》·2023年·第54 期· 2版
摄影：崔小曼
采写：张晓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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