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维诺格兰德被一致认为是上世纪美国先锋摄影师之一,还有人称他为街头摄影的无冕之王。维诺格兰德完全将自己置于观察者的世界。他通常是用广角镜头(但他从没用过超过21mm的超广角),从眼平角度拍摄,画面中的人总是处在中心位置,水平线却往往是歪的,构图显得随意而无规律。他的照片可以说定义了20世纪60年代早期的美国:那个矛盾、动荡和激情的年代。
街拍摄影师Eric Kim曾经写过一篇长文《关于街拍,加里·维诺格兰德能教你的10件事》(10 Things Garry Winogrand Can Teach You About Street Photography),结合他对维诺格兰德相关照片和文字资料的研究,实际上总结了“维式街拍”的11个要点。文章内容丰富,但为了让大家快速了解精华,我们提炼了其中的重点内容,以供借鉴。
NO1. 拍!大量拍!
维诺格兰德绝对是一个高产的摄影师。参加过他指导的工作坊的学生总结,“我们一走出门,他就把徕卡相机上的皮绳在手上圈好,查看光线,快速判断快门速度和光圈。看上去好像准备好了去突袭。”有人走过时,他会放慢脚步,或干脆就停在路口正中间。他会经常四处张望,完全无视交通状况就跑过去拍。
学生曾看见他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几乎不间歇地拍了一整个胶卷。被问到是否担心换卷时会错过画面,维诺格兰德很肯定地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我换卷时就没有好画面”。
作者Eric Kim测算,维诺格兰德一生拍了至少585万张照片,平均每天拍约445张(12个胶卷)。(也有人计算的总体数字是100-150万张,总之就是很多很多。)但维诺格兰德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不可能把拍过的照片小样全过一遍,所以绝对存在被埋没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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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维诺格兰德使用过的徕卡M4,可以看到使用磨损痕迹。
NO2. 别犹豫,相信自己的直觉
相对于大多数人对拍摄会有这样那样的犹豫(比如这个人物的位置有点远,或者离得太近拍对方会不会觉得无礼……),维诺格兰德从来都是积极地追着画面走,忘记周边环境去拍摄。
NO3. 带着微笑去街拍
维诺格兰德几乎一辈子都在用28mm镜头拍,这就意味着他要离拍摄对象相当近才行。他不像布列松(试着让自己隐形),而是非常积极地、直接而醒目地在人群中拍,怪的是大多数人们对此也没有多大反应。但他拍下照片后会向对方微笑、点头,让人感觉对他来说用这种方式交流才是最重要的,照片只是其次。
NO4. 别鲁莽行事
维诺格兰德的学生曾经一度不看取景器就按快门,但维诺格兰德警告永远不要不看就拍,“你会失去对边框的控制”。学生也曾怀疑他,以这样的高速拍照还顾得上看取景器?仔细观察才发现,他还真是只要拍摄的那刻就一定看取景器。而且就在按快门前,他会微调角度位置再聚焦,精准,快速,尽在掌控。
“如果你的相机有取景器,就用起来——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维诺格兰德说自己也曾因害羞不看取景器就盲拍,但得到的大多数都是废片。而自从他养成了这个拍摄习惯,照片的画面效果有了很大提升。
NO5. 不要剪裁
尽管裁剪对提升照片来说是项挺重要的功能,维诺格兰德却不赞成,因为那会成为一根甩不掉的拐棍。他鼓励学生去拍摄一个完整的画面,因为只有这样“视觉质量问题才会得到改善”。而他在评估学生照片时也是如此,只有整张照片都好才算好,只有一部分好说明还不够。
这当然不是说裁剪功能就不能用(罗伯特·弗兰克的《美国人》就做了大量裁剪工作),而是要有节制地用。
NO6. 从照片上剥离情感
维诺格兰德有句名言:摄影师有时会错误地认为是情感造就了一张好的街拍照片。他本人有一个习惯,不会马上去看刚拍的照片,甚至会隔上两三年,对当时的拍摄情景没什么印象了,再去审视。他举了个例子,如果有天心情很不错,拍完就回去看照片,很可能会促使自己挑选出拍照时感觉很好——而不是本身就很好的照片。
这种“晾凉了”再看的方法,就很适用于大家日常的图片后期和编辑工作。
NO7. 去看优秀照片
维诺格兰德乐于欣赏同辈、前辈摄影师的作品,也鼓励自己的学生们这样做,尤其是到博物馆、画廊去看优秀摄影作品制作出来的状态。他很诚恳地表示自己能从优秀摄影师们身上学到很多。
NO8. 注重形式与内容
这就要谈到维诺格兰德的另一句名言:“每一张照片都是形式与内容的较量”,而“伟大的摄影作品总是处于失败的边缘”。
形式(构成、框架、技巧手段等)和内容(瞬间呈现的画面)是形成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照片的两个关键词,缺一不可,而且要能相互作用才好。所以才说街拍难,所以才说出色的照片也总是处在失败的边缘。
NO9. 从摄影之外获取灵感
书、画、音乐、雕塑……篮球、棒球、曲棍球……都是维诺格兰德获取灵感的事物,当然还有形形色色的人。我们总是习惯于从摄影本身学习,其实可以指引拍摄的还有很多。个人经历和兴趣更能帮助你的照片拥有自己的“声音”。
NO10. 热爱生活
MoMA曾为维诺格兰德举办大型回顾展并出版影集,约翰·萨考夫斯基在书中评价他对摄影的兴趣略少,对生活和如何抓取生活的兴趣更多。这也是维诺格兰德的照片一直富于勃勃生机的原因。
NO11. 别说自己是“街头摄影师”
维诺格兰德本人很不喜欢“街头摄影师”这个头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摄影师。贴标签的一个危险之处就是限定了自己。在这方面,卡帕也曾告诫布列松不要接受自己是“超现实摄影师”,会让他像温室的花朵一样走不出这种设定。所以,即便很多人都认为是布列松确立了街头摄影的风格,他也并不接受这个标签。
编辑 |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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