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画报》摄影师团队：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大国战“疫”
2020年春节，突如其来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阻击战全面打响，病毒肆虐，武汉告急，湖北告急，数万名医护人员从全国各地快速集结、逆行而上、紧急驰援。在这场战“疫”中，白衣天使们同时间赛跑，在病毒和死神之间抢救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一幕幕催人泪下的动人瞬间，一个个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一张张印着口罩压痕的容颜，被摄影师们凝聚成一幅幅经典的照片，在亿万国人中广为传颂。
在这其中，由中国摄影家协会组织的赴湖北抗击疫情摄影小分队从2月20日进入武汉时起，就担负起了为全国援鄂医疗队员拍摄肖像的这一艰巨而意义重大的摄影工程。除了小分队的4位专业记者外，人民日报、新华社、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日报、中国新闻社、《人民画报》等诸多媒体摄影记者，湖北当地摄影人组成的志愿者队伍，随河南援鄂医疗队驰援武汉的河南省摄影小分队，以及部分医疗队随队记者和宣传干部等也先后共同参与到了这一“为天使造像”宏大摄影工程中。经过团队所有摄影人连续奋战40多天，终于完成了共计4.2万余名全国各地援鄂医护人员的肖像照拍摄，让白衣执甲、逆行出征的每一个天使面孔都印刻在影像，留驻在时间的长河中。本报本期特别刊发“为天使造像”摄影团队部分参与者的拍摄手记，借此回望为英雄城市拼过命的英雄们的感人故事，致敬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编者
《人民画报》摄影师团队
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大国战“疫”
我们是来自《人民画报》的摄影师团队，由四人组成，分别是徐讯、段崴、陈建、马耕平。我们是在2月21日下午完成的团队组建，2月22日下午登上北京西—武汉的G505次高铁列车。当晚抵达武汉，即由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席李舸带队的中国摄协赴湖北抗击疫情摄影小分队召集我们一起开会，第一时间领受肖像拍摄任务，次日一早我们便开始了工作。我们先后完成了对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安徽医疗队、安徽专科护理队、中医国家队、福建专科护理队、黑龙江援汉医疗队、内蒙古援汉医疗队等近30支医疗队医护人员的肖像摄影工作，累计拍摄近3千人。
在为白衣天使造像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感悟很深，每个人都有话说，有故事讲。
徐讯：“刚到武汉时，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整个城市陷入在疫情的阴霾之中。我们进入到医院和医护人员的驻地为他们拍摄肖像，当他们摘下口罩时，我们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是孩子，是年轻人冲在了抗击疫情的最前线。但是脱下防护服、回到驻地的他们，显得又那么乐观，我们给他们拍照片时气氛也非常融洽。我前几天在雷神山医院的通道里看到一幅画，旁边写着：‘没有什么天使，其实都是一帮孩子，他们只不过是学着前辈的样子，救死扶伤，与死神抢人罢了。’”
4月6日夜，一列列动车组整齐地停放在有着“陆地航母”之称的武汉动车段存车场上。4月8日零时起，武汉市将解除离汉离鄂通道管控措施，有序恢复对外交通。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武汉动车段在做好疫情防控的同时，提前两周对动车组进行了全面整修和维护，做好消杀防疫，这些“静待”了70多天的动车组即将重新启航。徐讯 摄
段崴：“进入红区前，护士长仔细检查每一位队员的防护服、护目镜、面屏……那种感觉已经超越了同事的关系，更是一种相互关爱的亲情，是疫情下最真实的温暖。透过镜头，我看到了人性光辉和勇敢的一面。光辉的是，大家都是在舍小我为大我、舍小家为大家；勇敢的是，遇到困难了，大家都在想办法去战胜困难，不屈服，在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并肩战斗。”
3月12日，摘掉口罩的内蒙古第七批医疗队队员。段崴 摄
陈建：“在医护人员中，我看到了很多年轻的面孔，甚至是‘00后’。他们摘下口罩时，我感到自己的心受到了撞击。他们自信、乐观，不知疲倦，这也传达给我了信心，让我在‘黑暗’的时期坚持完成了任务，我要对他们表达感谢。拍摄过程中，他们传递给我的是面对危险，甚至死亡的时候，他们这一代人的坚守。”
4月4日，武汉长江大桥桥头，参加全国哀悼日活动的市民。陈建 摄
马耕平：“刚见到这些医护人员的时候，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他们给了我很多鼓舞。参与到这次造像工作中，我一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我已经59岁了，再过两个月我就满60岁面临退休了。退休之前参与这样一个项目，让我更加知道了一个摄影人手握相机的责任。”
4月15日，北京协和医院援鄂医疗队准备返程。欢送仪式上，北京协和医院的医护人员细心地帮助前来送行的小朋友戴好口罩。马耕平 摄
截至4月22日，《人民画报》团队的摄影记者来到武汉已满两个月。
一方面，他们参与完成“为天使造像”肖像影像工程；另一方面，作为《人民画报》的记者，他们还进“红区”、访社区、入校园，记录下了广大医护人员英勇抗疫的难忘瞬间，记录下了武汉人民为恢复城市秩序而进行的各种努力。《人民画报》前后方配合，各种文版编辑协同，将摄影团队采访拍摄的素材进行深度加工，形成多语种、多平台、多类型产品投送。
回顾这两个月里的点点滴滴，徐讯说：“来到疫情阻击战的最前沿，进入‘红区’，听到年迈的患者微弱的呼喊，听到重症监护室里各种仪器发出的音频以及偶尔的报警声，看到医护人员繁忙的身影，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大国战‘疫’。面对突发的疫情，我们是记者，我们别无选择。我镜头中的医护人员，我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但看得见他们专注、坚毅的眼神。”
4月14日，武汉长江二桥打出“世界加油”。从当日起，武汉以横跨长江、汉江的七座桥梁，龟山、蛇山以及沿江的千栋建筑为主体构成25公里长江巨屏，点亮盛大的灯光秀，以这种特别的形式向驰援武汉的兄弟省市和人民军队以及港澳台同胞、海外华人华侨表达感谢。徐讯 摄
钟南山院士说，武汉是一座英雄的城市。来到武汉的这些日子，很多普通武汉人的故事感动着摄影团队的成员们。段崴说：“这些普通的武汉人，让我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坚忍与勇敢，让我感到了武汉人满满的‘江湖’豪气。火神山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在解放军医疗队的精心诊治下，一位患者的病情大为好转。他竖起大拇指连说了三遍‘厉害’，还说：‘解放军跟我们永远是一起的。’雷神山医院大门外，负责摆渡医护人员的公交车司机付万志接过同事递过来的盒饭来不及吃就赶紧发车，为的是能让下了班的医护人员早一点回到住地洗澡、休息。‘我们的时间表都是按照医护人员的工作安排走，他们才最辛苦。’当被问到每天守在医院外害不害怕。他回答说：‘有这么多医护人员在，他们不怕，我们也不怕。’武铁社区党委书记章肖鹏来自山东青岛，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让她深爱的第二故乡。谈起武汉生病了，她一度哽咽，继而提起打包好的爱心蔬菜，匆匆赶往辖区内的孤寡老人和困难户家。她嘱咐一位老人说：‘你们都好好的，我们再累也值了。’”
1998年抗洪救灾，当年刚参加工作的陈建就曾来到武汉现场采访。今年，他又一次在武汉受难时来到这座城市工作。“为了阻断病毒的传播，武汉人太难了，克服着外人无法想象的困难，忍耐着，苦熬着……好在这一切就要过去了，在全国各方的援助下，在白衣天使的努力中，胜利的曙光一步步到来。”陈建如是说。
来到武汉的那天，从武汉高铁车站到住地的路上，马耕平内心百感交集。但是，第二天下午来到一处老旧社区，有人上班，也有人下班，街区内保持着少许的人员流动，这让他觉得生活还在继续，苦难的高峰已经过去，生活在逐渐好起来。后来走进街巷，从武汉市民生活的点滴变化，马耕平看到了武汉在逐渐恢复生活的常态。他说，“一个个真实的人、真实的家庭生活，让我看到了一整座战‘疫’的武汉。”
文章刊发于《中国摄影报》·2020年·第33期·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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